&esp;&esp;陆信恒立马一把将他推开，冷静下来。
&esp;&esp;这句话在我跟他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我也说过。
&esp;&esp;真是阴差阳错，真是兜兜转转。
&esp;&esp;真是恶心。
&esp;&esp;陆信恒如梦初醒，从旁边抽出一支烟开始点燃，吞云吐雾里眼神开始变得清明。
&esp;&esp;陆信恒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陈哲一咬了咬牙，过了半分钟还是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。
&esp;&esp;听到这里我站了起来。
&esp;&esp;走到了陆信恒面前。
&esp;&esp;忍了好久，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扇在他脸上。
&esp;&esp;我的眼睛其实什么都看不清。
&esp;&esp;不知道的以为屋里也能下大雨呢，水把我的眼珠冲刷的超痛，完全睁不开。
&esp;&esp;我只知道自己的声音特抖，特有哭腔，特没气势。
&esp;&esp;我一巴掌扇向陆信恒，问：“你贱不贱？”
&esp;&esp;第9章
&esp;&esp;陆信恒那一天应酬喝醉，又刚刚好生病，不敢回家，怕我担心。
&esp;&esp;陈哲一帮他开房，家常便饭的事情。
&esp;&esp;只是对方将陆信恒扶到床上，过了几分钟，开始替他解领带。
&esp;&esp;陆信恒真是喝多，没反应过来，过了几秒才迷迷糊糊地摁住陈哲一的手。
&esp;&esp;“你干嘛？”陆信恒问他。
&esp;&esp;陈哲一停下来，慢慢蹲在床边，看着陆信恒的眼睛，整个人特温柔特人畜无害，说：“陆总，你醉了。”
&esp;&esp;这一句屁话。谁不知道陆信恒喝醉了。调情呢。
&esp;&esp;陆信恒给整蒙了，他就跟我谈过一次恋爱，没试过其他花花草草，不知道暧昧是怎么个形式，一瞬间甚至分不清对方讲这句话的用意。
&esp;&esp;两个人沉默了好半晌。
&esp;&esp;陆信恒脑袋瓜子灵光一闪，意识到了什么，坐了起来。
&esp;&esp;陆信恒冷下脸，说：“你可以离开了。”
&esp;&esp;陈哲一叹了一口气，摇摇头，从旁边的包里掏出退烧贴、感冒药、温度计。
&esp;&esp;他说：“陆总，我不走。怕你半夜生病，你睡吧。”
&esp;&esp;酒店的光暖呼呼地，洒下来，陈哲一的笑也看起来好像是暖的。
&esp;&esp;陆信恒哑口无言。
&esp;&esp;他们就那样沉默，一句话都不说。
&esp;&esp;只用眼神表达，只用眼神交流。
&esp;&esp;他们居然可以只用眼神表达，居然可以只用眼神交流。
&esp;&esp;陈哲一的眼睛是安稳坚定的，毫不掩饰的。崇拜、爱意、温暖。
&esp;&esp;陆信恒很慢地看着他，最后移开眼睛。
&esp;&esp;陈哲一读懂他的意思，于是站了起来，附过身去。
&esp;&esp;他们很轻地接了一个吻。
&esp;&esp;嘴唇贴嘴唇，人畜无害，一触即离。
&esp;&esp;太温柔，太平静，太进退有度。
&esp;&esp;陈哲一亲完就站起来，眼睛湿漉漉的。
&esp;&esp;他说：“谢谢你。”
&esp;&esp;陆信恒什么都讲不出来，于是沉默不语。
&esp;&esp;陈哲一又说：“我真的喜欢你。”
&esp;&esp;陆信恒这下回答了，他说：“以后不要再说了。”
&esp;&esp;听起来非常心狠。
&esp;&esp;“那你不还是亲了？”我听到这里又想吐，问他。
&esp;&esp;陆信恒闭了闭眼，眉头皱起来：“对不起，离离。”
&esp;&esp;陆信恒说：“我对不起你。我以为自己一直厘清过这份界限，但是在那天晚上——我推开他的那瞬间，我才知道，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。我已经有过不坚定和游离的瞬间。”
&esp;&esp;出轨其实是一种恃宠而骄。
&esp;&esp;因为外界的吸引大于失去对方的恐惧。
&esp;&esp;你在对着另一个人讲情话的时候，有没有那样一秒害怕失去我呢？
&esp;&esp;我跟陆信恒说，离婚吧。
&esp;&esp;他的眼泪一下子哐哐地掉，显得很恐惧、痛苦、悲伤。
&esp;&esp;他或许很想祈求我不要那样决绝，却又很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&esp;&esp;于是他连挽留都说不出口，害怕会变成对我的二次伤害。
&esp;&esp;我说要回家里收拾东西，陆信恒摇摇头，讲“我搬走就好。”
&esp;&esp;我冷哼：“住那我嫌恶心。”
&esp;&esp;于是陆信恒又用那种流浪狗一样可怜又痛苦的眼神看我，说，那我把其他房产转给你。
&esp;&esp;回去收拾东西也麻烦。
&esp;&esp;我们认识十五年，相恋十四年，跨过了两次所谓的七年之痒。
&esp;&esp;高考备战的时候一起，大学异地的时候一起，后来工作了还一起买房一起去结婚。
&esp;&esp;家里玄关摆着情侣拖鞋，进门的地毯都是我俩去年一起去做的那个很火的tuftg，往里走全是生活痕迹，那张饭桌摆过多少次我们的一日三餐，那间浴室承载过多少次一起在镜子前一人洗脸一人刷牙的时光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