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是昱王殿下再吩咐,是身份尊贵的皇子,他一个位卑人微的小太监有什么权利拒绝。
他抖着手去解腰带,叶晚棠出声。
“够了,你出去。”
崔君昱却不依不饶:“别听她的,不想死就……”
他正要出言威逼,叶晚棠却忽然爆发。
“我说够了!”叶晚棠不能动,她狠狠唾了一口崔君昱。
“崔君昱,是,你是皇子,出生尊贵,而他出生卑微,所以只能进宫伺候你,但即便只是小太监,他也是大夏的子民,你作为皇子,何必如此折辱他?”
“人的出生并非是人为选择的,我们的事也没必要将他牵扯进来,更没必要如此狠绝,将人的自尊踩在脚底。”
那小太监因为他们的争执,依然颤抖着,且抖得更加厉害,他们最怕的便是主子之间闹了矛盾,殃及他们这些池鱼。
可不管怎么害怕,听到叶晚棠的言语后,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,出身尊贵的皇子,不该如此折辱大夏的子民……
他算什么大夏的子民,便是大夏的子民,也是最卑微的阉人而已,都习惯被贬低欺辱了,就叶姑娘她……
他思绪复杂,若是平日里,可能颤抖着麻木着,早就脱了,毕竟他不想死。
可大概是他还太年轻,被欺辱过后,因为有了替他说话的人,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,没有再动作。
强扭的瓜不管甜不甜,我都要吃到嘴里
崔君昱冷冷看了小太监一眼,再看向叶晚棠,神色变得复杂:“你还是和幼时一样,总是如此善良。”
“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善良一次?你连一个素未谋面的阉人都能替他说话,为何对认识十余年的我如此残忍?”
“你说我出生尊贵,可我如今混得还不如一个阉人,你心疼所有人,却唯独不心疼我。”
叶晚棠不耐:“你也说了你出身尊贵,我心疼你什么?心疼你可以随意欺辱一个小太监,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,还是心疼你胡作非为囚禁我?”
崔君昱咬牙:“胡作非为……是你本来就恨我,看不到我的真心痛苦罢了。”
他冷笑连连:“好,好得很,总归在你眼里裴渡就是好的,便是对一个陌生阉人都能爱屋及乌,既如此,你有什么不敢看的?”
崔君昱彻底被激怒:“你既然说得这么大义凛然,说得这么无谓,那你有什么不敢看的,总归你最后还是会看到,毕竟你们是夫妻,既然如此,那你做些准备有何不可?”
他说着又笑起来:“你放心,本王不会亏待这小太监的,毕竟也是我大夏子民,他今日立功,本王会重重有赏。”
说着他看向小太监,没说话,眼神却带着压迫。
小太监抖着手又解裤腰。
叶晚棠看了一眼崔君昱,深感无奈,她闭上眼。
“崔君昱,你别让我看不起你。”
崔君昱上前掐住她的下巴:“你又何时真看得起本王?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本王吗?”
崔君昱红着眼:“既然你看不起本王,本王真心实意你也不稀罕,那本王又何必自讨苦吃。”
他的真心实意,她看不到,他的满腔情义,她没放在心里。
她永远不会爱他,那就恨他吧。
恨他也比看着不将他放在眼里好。
“不管你愿不愿意,明天的成亲一定会进行,强扭的瓜不管甜不甜,我都要吃到嘴里。”
崔君昱手下用力,打定主意逼迫她看。
“叶晚棠,本王给你数到三的机会,如果你不睁眼,我便杀了他。”
那小太监手一抖,裤腰终于解开了。
他抖着两条细腿,那一刻心里甚至想,也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。
他还是太年轻了,被如此折辱,真觉得还不如死了。
叶姑娘必然不想污了眼睛,也许他死了,就可以停止这一场可笑的逼迫。
便是看在叶姑娘方才替他说话的份上,他也许可以自裁,来替她解围。
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,叶晚棠睁眼了。
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崔君昱发疯害了人。
看到叶晚棠睁眼,再看看那个小太监,一瞬间崔君昱忽然后悔了。
虽然如此可以让叶晚棠幻灭,甚至绝了叶晚棠嫁裴渡的心,可这样恶心,让他有种心中圣洁被污染之感。
叶晚棠看向小太监,只看着他的眼睛。
“别怕,这不是你的错,你下去吧。”
小太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眼神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离开的。
屋内安静下来,崔君昱看着看向他的叶晚棠,心却忽然颤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