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时趴在铁门上怒吼:“又偷我厕纸!”
零头也不回:“你骂得太难听啦!”
零来到林一岚的房间,照常检查有没有缺什么东西。
如果病房里的病人出现什么异常症状,它也会记录,在第二天提醒护士换新的药物。
零费劲地爬到小柜子上,问林一岚还需要什么东西吗?
林一岚是真的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小铁块了。
四四方方的躯体,生锈的小轮子,黯淡碎裂的显示屏。
倒影里,林一岚披着发,看上去很安静。
零靠近她,小声说:“一岚,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“你告诉我,我帮你咬他。”
“谁都可以吗?”
零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都咬!”
林一岚说:“z医生呢?”
小短腿一下栽倒下去,过了会,又鼓起勇气爬上来,气势汹汹的:“我现在就去咬他!”
“不是z。”林一岚想了想,“零,你知道y的事情吗?”
比起z医生,y医生似乎是一个更加禁忌的话题。
零憋了半晌,也说不出来什么。
“算了。”
林一岚说。
零很紧张。
“没事的,”林一岚揉揉它的铁脑袋,“我的皮筋弄丢了,明天可以给我几根新的吗?”
零小声唱着歌,林一岚闭上眼。
思绪完全放松前,她问:“你是那只小狗吗?”
安睡曲顿了一下。
有什么靠近,在她耳边,没有感情起伏的电子音嗡嗡的,悄悄告诉了她。
林一岚说:“嗯,好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“一岚,你希望今晚做个什么梦?”
林一岚说:“开心点的吧。”
“今天已经有很多不开心了。”
她紧紧闭着眼,尝试着放空思绪。
听说梦境是潜意识的反应,她很害怕,也很恐惧会再度见到哈哈镜中的景象。
但又期待着、哄骗着自己,也许睡一觉起来,会发现这些都只是一个玩笑。
……
清晨。
林一岚听到牧时叫她,茫然地睁开眼。
隔着栏杆,牧时一边练习笑不露齿,一边跟林一岚打招呼。
“一岚,早啊,睡得好吗,有没有做梦啊,早上想吃啥……”
“早。”林一岚轻声说,“没有做梦。什么都没有。”
早餐,食堂里照旧坐着很多的病人。
穿着制服的医生和护士们穿行其中。
食物是干瘪的馒头和稀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