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烬鬼使神差地转了脚步,来到冰柱前驻足,抬头仰视片刻,伸出手掌,覆了上去。
他不畏寒,这一块的霜花就在他温热的大掌下慢慢消融,露出其下的冰柱本体来。
因为光线没能透过冰柱另一面厚厚的霜花,所以楼烬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漆黑。
但在这漆黑中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折射着光芒,一闪一闪的,分外惹眼。
楼烬看了一会,骤然意识到那是江灼的心口佛。
凿冰
不知何时起, 冰宫外再起风雪,冷风放肆地穿堂而过,灌入了冰宫, 吹异位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。
东极把那枚棋子按着推回了原位,覆掌关上窗子。
极西之地荒无人烟, 东极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弈,可他偏偏又不怎么擅长下棋, 心中也总会下意识偏向一边,导致大多的棋局经常以不了了之结束。
这局棋他已经下了八个时辰了,黑白两边仍胜负难分,楼烬也一直没有回来找他。
不过东极倒不是很担心楼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执棋的手悬在空中不动, 东极听了一会, 耳畔只闻风声,不见其他的动静。
东极心中暗笑,估计还没找到江灼呢。
这极西之地的冰原如此广袤,要找的话便是三天三夜都找不完, 更何况是如此高明的一招灯下黑。
找去吧,就算找破天也不可能找到江灼的,谁又能想到人就被藏在眼皮子底下的冰柱里呢?
况且那可是万年寒冰,楼烬一时半会压根不可能把江灼刨出来, 更不可能融化整个冰柱。
所以, 就算楼烬找到了也没有办法把江灼救出来,最后肯定还是会回去找山欢来当说客。
东极轻松地抿了口茶,神情又突然紧张起来。
——如果山欢来了的话,他要说些什么呢?
先道歉吗?
可他本就不需要道歉的, 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道法自然,本就没有对错可言, 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可……如果道歉会让山欢消气的话,他也愿意试一试。
茶杯已经见了底,东极长舒一口气,端着茶杯站起身。
路过门口时,他不经意往旁边扫了一眼,走出去两步又意识到了什么,难以置信地退了回来。
待看清楚后,东极整个人愣在了原地。
随后,他快步走了出去,又突然放慢了脚步,匪夷所思地停在空荡荡的庭院里。
如果他没记错……
东极茫然四顾。